迟长夜

吃饭睡觉搞女同。爱发电“迟长夜”。

悲剧在我看来大致可以分为命运的玩笑和命运的不可避两类。前者多发巧合,比如突如其来的车祸,即将退伍的烈士,这类悲剧是典型的“将美好的东西摧毁给人看”,反差对比足以让人自闭。

而后者则是“不管重来多少次,只要性格不变,依然会做出一样的选择”,是有误解却无法解释,被命运摆布的绝望贯穿始终。之所以提到这个是因为突然想起以前在《小说绘》上看的一个短篇《青梅引》,差不多得有四五年了,那个故事依然记忆犹新,甚至一翻发现我写的不少刀子都带着点那个故事的意味。

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那个故事。不受宠的皇子和被灭了族带回宫里的异族公主青梅竹马长大,一起嬉戏一起埋下属于他们的青梅酒。异族公主之所以被带回宫是因为皇帝觊觎她的能力——只要足够的鲜血血祭她就能做出准确的预言。年幼的公主害怕鲜血却又被强迫沐血预言,皇子就成了她唯一的慰藉。有天公主问皇子,你想做皇上吗?皇子想做了皇上就能保护她,于是说想。公主说哥哥一定会成为皇帝的,那她以后就做皇后。——年幼的情愫多美好。

然而公主长大了却开始变了,虽然依旧甜甜地叫皇子“哥哥”,却主动要求增加沐血次数和剂量。皇子很焦虑,偷偷找到她说带她私奔,公主乖巧点头答应,却在约定的时间带着皇帝一起出现,依旧天真无邪,说哥哥要带自己出去玩,想着不带父王总不太好。她拿着剑将他刺得遍体鳞伤血流如注,咯咯笑着说好玩。

皇子没有死,被路过此地的将军救起,随军到了边关,隐姓埋名出生入死,听说着京城里“妖女”的一桩桩荒唐事。她将年老的皇帝迷得神魂颠倒,借着血祭预言之名一个个杀死那些功勋卓著的皇子,甚至连少年也不放过;她取处女鲜血染红的白缎制成血莲花,漂在冬日水池里美得吓人;她披着红绸妖冶起舞,终于迷得老皇帝不顾伦理纲常,封她为后。

她终于是当了皇后,只不过不是他的。

军情哗然,皆言正君侧。皇子被推举出来,亮明身份,朽烂的帝国无法抵抗他们的浩荡大军,剑指皇城,血染白阶。

她穿着封后的华服同老皇帝坐在皇座上,将染血的簪子从老皇帝太阳穴抽出,扔到一旁,笑得无邪又妖冶,一身大红嫁衣精灵一样向他迎过来,喊哥哥。

杀了我,你就是皇帝了。我的预言从来没有错过。

皇子恍悟,为什么所有的剑伤都避开了致命位置,为什么杀死的都是皇子,为什么一路上几乎没有抵抗。

但是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,他在所有部下愤怒的眼神里挥下了剑。

时隔多年最后一句话我依然记得清晰:“他心上那颗青青的梅子,终究是落了地。”

还记得第一次看这个故事我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,每读一遍都要落一次泪。成全你的所有愿望,哪怕为此要献祭自己。

我写的《山妖》也是这个意味,只不过我太菜了完全写不出来个中感觉。

命运的不可避,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开的悲剧。

啊我就是来记录一下这篇文的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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